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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章 她果然是最純潔的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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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樓內外安靜異常,以往繁華熱鬧的街道此刻靜逸得近乎詭異。

楚樓外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仿佛在這一刻,呼吸也是一種死罪。

楚樓內,有無聲的硝煙氣息在蔓延,臺上兩名氣場相當的男人相對而立,臺下一身粉衣的男子擡手彈了彈了衣襟上並不存在的塵埃,瀲灩的眸子裏有著一絲看好戲的意味,腳下一旋,悠然落座,等待著接下去的大戲。

後臺的帷幔前,站著一名身著暖黃錦袍的男子,精致到極致的五官讓人嘆為觀止,更讓楚樓外所有雌性圍觀著母愛泛濫,特別是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,此時雖是失去了往日的靈動,卻讓他在呆楞間,多了一絲爆棚的萌感。

大堂裏,還有另一名‘男子’,她是始作俑者,更是最在狀況之外的人。只見她呆呆的眨著雙眸,眸底有著尚未褪去的茫然,擡眼望向抱著自己的男人,問出一句讓全場雷倒的話——

“慕容子墨,你咬爺幹什麽?”

聞言,清雅的俊臉揚起一抹笑,伸手將她散落下的耳發別在耳後,餘光瞧見淩皓然擰起的眉心,就連狹長的眸子也染上了一絲笑意。

“怪只怪,小哥太誘人了。”若清泉敲擊的聲音,純粹得讓人不自覺想要相信。

歐陽笑笑眸光輕閃,繼而懶懶的白了他一眼,餘光掃過楚樓外一根根石柱,額上的青筋一根根全冒了出來。

該死的鬼畜,果然見不得她好,她這才剛升官,就給她提高‘知名度’了!

“沒想到這裏這麽熱鬧。”又一道聲音插入,就見一輛馬車忽的停在楚樓外的人群之中。

一身白色狐皮大裘的男人從車上躍下,翻飛的衣訣為那張平凡的面容增添了一絲不屬於他的風華,他臉上掛著特屬於商人的完美笑意,就這樣慵懶的向前走著,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,沒一會兒功夫,竟然已經進入了楚樓。

歐陽笑笑眼中劃過一絲異彩,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,口中嘖嘖出聲:“上次就想問了,宇軒很怕冷?”

“什麽?”正在整理衣物的宇軒一僵,擡眼奇怪的反問。

“這才深秋吧,宇軒就穿上裘袍了,不是怕冷是什麽?”

一句話,再次將淩皓然的視線引到宇軒身上,不止是淩皓然,桃夭眼眸微轉,餘光也很快將他鎖定。

與慕容子墨如出一轍的眼眸微瞇,擡眼掃向歐陽笑笑,果不其然見到她眼中的挑釁,額角突突跳動了兩下,眸底卻是快速劃過什麽。

眼簾緩緩垂下,再擡起時眼中已無異色,對於淩皓然和桃夭審度的目光視而不見,邁著慵懶的步伐一步步向歐陽笑笑走去。

“小哥很喜歡玩火。”一邊靠近,一邊輕笑出聲。

他的聲音不若慕容子墨那般清澈,帶著一絲低沈的沙啞,仔細分辨下,還有著一絲幾不可查的邪氣,與那雙清潤的眸子反差極大,卻有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。

歐陽笑笑朝天就是一個白眼,掙紮著從慕容子墨懷裏退出來,懷裏一空,就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之間失去了,連帶著他的心也變得空空的。

“爺喜歡玩的東西多了去了,例如火燒狐貍毛!”說著,不知道從那裏掏出一個火折子,直接對著宇軒拋了過去。

細小的火苗在空氣中翩然舞動,慕容子墨眉心輕蹙,衣袖一拂,火折子便脫離了原先的軌道,啪一下落在地上。

“小哥。”伸手一撈,就將脫離自己懷抱的人兒攬了回來,無視她的掙紮,微低下頭,正想說些什麽,一道勁氣便從旁邊襲來。

摟著歐陽笑笑迅速倒退,柔和的眸光之中泛起點點冷光,“淩王,小哥已經不是貴府之人,所以你無權幹涉她的一切。”

“夠了!”被兩個男人弄得直接炸毛,歐陽笑笑一把拍開腰間的爪子,虎著臉冷聲道:“你們兩個,離爺遠點!爺是男人,不是斷袖!”

他倆是嫌她麻煩事情不夠多嗎?專跑這裏來為她添堵。

先不說皇甫天正愁找不到機會除掉她,光是門前那一大堆人,啊啊啊啊啊,她英明神武的形象!她是攻!

“呵呵呵……”酥麻的輕笑插入,直到這時,那渾身騷味的狐貍才有機會插上一腳。只見他腳下一旋,就旋轉落入歐陽笑笑懷裏,膩歪著嬌笑出聲:“小哥,離他們遠點是對的,可是你不能不理奴家,奴家已經是你的人了。”

擦!他什麽時候成了她的人了?

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,桃夭暧昧似的眨了眨眼,食指在自己身上緩緩游走起來,“奴家這裏,這裏,這裏,這裏,這裏,這裏,還有這裏,小哥你全摸過了。”

從上到下,所有能引人遐想的地方,桃夭都沒漏下。

隨著食指的緩緩游走,以及一聲聲‘這裏這裏’,樓外的百姓自動腦補出一段讓人鼻血直噴的畫面,特別是他的食指停留在身後時,終於有同道中人抵不過這樣的刺激,鼻血噴濺三尺。

淩皓然和慕容子墨的臉色,就隨著那一聲控訴似的聲音加深,每多指一處,兩人的面色就黑上一分,特別是歐陽笑笑那分明苦哈哈,卻無從反駁的嘴臉,也知道桃夭所言非虛。

“小哥,你不能始亂終棄的。”眼見效果已經差不多了,桃夭這才停下了手裏的動作,擡眼可憐巴巴的道。

歐陽笑笑:“……”

“小哥。”

歐陽笑笑:“……”

“小……”

“小尼瑪的頭!”叔叔能忍,嬸嬸也不能忍。

歐陽笑笑一蹦三尺高,暴吼道:“你特麽的有完沒完,爺就摸了,怎麽著吧?特麽爺又沒爆你小橘花,爺憑什麽要對你負責?!”

“這點本皇子可以作證,就算她在上面,也……唔唔……”

“呃……”歐陽笑笑後腦滑下一大滴冷汗,對於一群男人的目光掃射,自動屏蔽在信號之外,小手死死的捂住皇甫奚的嘴,堅決不讓他說出剩下的話。

因為他的話,淩皓然和慕容子墨腦子裏,不自覺劃過那日在他寢宮看到的畫面,眼中同時掠過一絲疑惑。

若說上一次捂住皇甫奚的嘴是為了保命,那麽這一次呢?

看她的樣子,分明是害怕皇甫奚說出下一句,‘就算她在上面,也……’這一句有太多組合了,僅憑字意無法推斷。

桃夭也楞了一下,那日的事情知曉的人極少,盡管他事後有察覺出一絲端倪,可具體發生了什麽,並不清楚。眼見歐陽笑笑流露出一臉後怕的神情,媚眼中掠過疑惑的同時,也多了一抹探尋。

手背上噴灑的溫熱氣息讓歐陽笑笑渾身雞皮疙瘩直冒,斜眼看向滿眼狡黠的皇甫奚,牙關磨得‘咯咯’作響,她算是看出來了,這群男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,即使皇甫奚的思維方式比較簡單,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裏小惡魔的本質。

這貨就是披著天使外貌的惡魔,以整蠱為樂,而且睚眥必報!

而她自己,非常不幸,成為了小惡魔報覆的對象,誰讓她壓了他呢?若是能早一點看清這廝的本質,打死她也不會強上這家夥。

歐陽笑笑那叫一個悔不當初,對上鬼畜眼中越來越深的懷疑,就跟吃了黃連似的,從裏到外苦透了。

剛想說些什麽,眼前青光一晃,還來不及弄清怎麽回事,整個大堂忽的暗了下來,燭光在同一時間熄滅。

下一瞬,她的腰被人緊緊摟住,伴隨著耳邊忽忽的風聲,莫名的讓她松了一口氣。

夜晚的京城從上空俯視,雖不如二十一世紀那般絢爛多彩,但也別有一番情調,那些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,像是為夜色妝點出一抹緋色,變得妖嬈多情起來。

深秋的風已經有了一絲寒意,刮在臉上有輕微的刺痛,眼前的場景不停變幻,終是在一處小山坳處停下。

一件青衣平鋪在地,她也隨之被人放在了上面,絲絲寒意從背脊竄起,下一刻又被人驅趕出體外。

鼻腔內,充斥著一股淡雅的蘭花清香,在夜色中帶著醉人的春意,一如多年前的一個夜晚,身心疲憊的她被人靜靜的擁入懷中,以他最獨特的方式,驅趕了進駐她心底的陰霾,給予她最後的暖意。

兩人誰也沒有說話,這一刻微妙的氣氛誰也不想打破,身體緊緊相貼,相互取暖,卻不知誰暖了誰的心,誰又亂了誰的情。

直到夜色漸濃,他突然從腰間拿出玉笛,指腹摩挲著上面的花紋,幽幽的道:“能再為我唱一次嗎?”

這樣的氛圍之下,他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本不該存在的蠱惑與祈求,毫無雜質的嗓音就這樣直襲她的內心,殘忍的挖掘出那些‘曾經’。

歐陽笑笑緩緩閉上雙眼,再睜眼時已是一派清明,嘴角習慣性的銜著一抹邪肆,淡淡的,卻讓慕容子墨無故心疼。

“如果你不想,那就……”

“冰雪埋葬誰的傷痕,劍嘯九天浮沈,笙歌漫舞絲竹聲聲,萬人俯首稱臣,觸不到人心善念溫存,誰懂這榮耀背後孤冷。茫茫風雪孤身征程,刀破輕雲血恨,藍色的眸倒映清冷,宿命約定沈淪,輕淺一吻如雪花落唇,夢醒後深愛已碎了心魂……”

話音未落,幽幽的歌聲已經響起,那來自遙遠時代的詞曲,總是容易勾起人心底的那份感傷,觸發人深埋的記憶。

“天涯海角為你一騎絕塵,顛倒乾坤,血染白裳,風沙湮沒參商永隔的淚痕。”

不知何時,他已能自行唱出下一句,就像是那些深刻在靈魂上的音符,一旦觸及,就是靈魂上的顫動與共鳴。

歐陽笑笑微怔,鳳眸有著清淺的恍惚,“一念執迷為你烽火連城,換你心疼,斬不斷,重來回首已三生。”

“天涯海角為你一騎絕塵,紅顏轉瞬,繁華雲散,無字碑上刻你的姓名永恒,一念執迷為你烽火連城,若雪冰封,暮色盡,半醉半醒半浮生。”

一曲合音,清靈與清澈交織在一起,激化出最奇特的化學反應,融合出世間最美的歌聲,在山頂上回旋。

溫潤且深邃的眸中柔光點點,飽含著千言萬語,終化作一句:“暮色盡,一生一代一雙人。”

一生,一世,一雙人。

呵呵呵,多麽美好的字眼,可又有幾人能夠真正的做到?

歐陽笑笑淡淡的垂下眼簾,不想去探究他眼底深藏的東西,曾經永遠只是曾經,盡管她心底還存有疑惑,就像他當初的消失,以及這一曲《紅顏若雪》。

這是她當初喜歡的曲子,喜歡的意境,可他從不聽歌,更多的時候是關註時局和新聞,這一曲讓她意外,卻也不想深究。

“送我回去。”就這樣被帶出來,也不知鬼畜會怎麽想。

不知道從何時起,她開始有了那麽一丟丟在意鬼畜的想法與看法,在一次次的試探與反試探間,亦或是在一次次的算計與反算計間,當被縱容成為一種習慣時,她才恍然驚覺,有的東西早就改變了。

像是她不眠不休的研制銀鉤的解藥,已經融入生活,就再難察覺。

情這東西,她再不想碰,情之一字,太過傷人,奈何身不由己,也只能隨心而為。

鳳眸中的點點眷戀讓慕容子墨心慌,仿佛有什麽屬於他的東西正在遠離,那一絲絲眷戀再不屬於他,胸膛處跳動的心臟開始變得弛緩,生命中,乃至靈魂深處最重要的東西消失了,心變得空空的,再沒了跳動的勇氣。

強行壓制住那股讓他痛到不自覺顫抖的鈍痛,摟著她的手緊了緊,聲音帶著絲絲顫抖與祈求,“告訴我,你究竟是誰?”

“爺是誰,你不知道嗎?”歐陽笑笑朝天就是一個白眼,為毛每個人都問她這句話?連他們這些有權有勢的家夥都查不出這具身體的真實身份,她一個外來者能知道個鳥?

大概是她的聲音太過無所謂,讓他再次輕顫了一下,“你失憶過?”

呃,這也能查到?

歐陽笑笑眨了眨眼,正想著怎麽搪塞過去,就聽他道:“我會幫你找回那些記憶,找回屬於我們的記憶,給我一點時間,好不好?”

大概是這夜色太過美好,亦或是他的聲音太過脆弱,脆弱得一擊即碎,到了嘴邊的“不需要”在嘴裏打了一個轉之後,出來的竟變成了,“嗯。”

她想,她已經瘋了。

正想反悔,紅唇忽的被什麽攫住,清雅的蘭花清香蔓延至口腔,讓她的嘴角無法抑制的狂抽。

擦!一天之內被人強吻兩次,還有人比她更背的嗎?

最搞笑的是,強吻她的兩個家夥都是男人,如果她是以女人的身份還好,可是那啥……大哥,爺現在是男人!

猛地將他推開,胡亂擦了擦唇,她的動作映照進那雙溫潤的眸子裏,激發出的是一絲帶著狼性的侵略。說不出是什麽滋味,有時候人的行動往往快於腦子,在慕容子墨反應過來時,她就已經被他壓在身下。

月光下,那張雌雄莫辨的小臉變得格外的柔和,微蹙的眉心像是註入了千言萬語,顯得那樣欲語還休。白皙的小臉泛著淡淡的白光,看上去十分聖潔,卻也容易勾起人骨子裏的狼性。

想象著那張聖潔的小臉,會為他綻放出少見的魅惑與嫵媚,就有一簇絢爛的煙花在他腦子裏炸開,美妙得不可思議,讓人短時間失去思考能力。

唇再次覆上,在歐陽笑笑略帶惱怒的視線中,彼此的氣息交換著,以唇舌描繪著,在他的探索與迷亂中,絲絲血腥味在彼此的味蕾中蔓延,帶著令人作嘔的鐵銹味。

“嘔……!”胃部一陣翻攪,歐陽笑笑用力將人推開,扶著胸口狂吐起來。偏偏胃裏根本沒什麽東西,吐了半天,也就是光聞雷聲,不見雨點兒。

慕容子墨目光覆雜的望著她,唇邊殘留的一絲血跡,在月光下帶著魔一樣的魅惑,引人墮落。

“我操你大爺,爺說了很多次了,爺不是斷袖!還有,爺是攻!”吐完,歐陽笑笑猛地轉回頭,狠絕的眼神中盡是怒意,在慕容子墨楞住之時,躍身一撲,將人死死的壓制在身下。

兩人的地位來個一個大轉變,慕容子墨楞楞的眨了眨眼,凝望著近在咫尺的鳳眸,嘴角無法自抑的一抽,隨即微微上翹,彎出一個愉悅的幅度。

“笑毛笑,你特麽那是咬,不是吻,多跟爺學著點!”

吃完豆腐,歐陽笑笑撐起上半身,牛逼哄哄的一揚下巴,“記住,爺是攻!”

因她的動作,光潔的下巴及脖頸優美的曲線,在月光下顯得那樣朦朧而又清晰,平滑的喉結處使得他眼中滑過一抹異彩,眸光越漸柔和起來,眸底寵溺層層疊加,仿佛要將她溺斃一般。

“好,你說什麽,就是什麽。”柔柔的嗓音帶著笑意與縱溺,讓人毫不懷疑,這一刻她想要天上的星星,他也會想方設法的幫她摘下。

歐陽笑笑一呆,為毛和她設想的不一樣?

不死心的垂下腦袋,故技重施的將手沿著他的背部曲線下移,停在白嫩嫩的饅頭中央,邪惡的挑起眉梢,“那把這裏給爺!”

“好。”一個字,簡單幹脆,毫不拖泥帶水。

歐陽笑笑徹底被雷暈了,那啥……大哥,你的節操呢?

掙紮著從他身上爬起,用力的甩了甩頭,夢,一定是夢!就憑慕容子墨和教官如出一轍的龜毛個性,不可能會接受這樣的事情,更別提被人爆,所以這肯定是夢!

“小小。”稱呼自動升級,見她轉眼望來,唇瓣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,若和煦的春風,卻在黑夜中註入了魔一樣的魅惑。

只見他緩緩坐起身,一頭如瀑的墨發隨著他的動作柔順的攏於身後,一襲淡色青衣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,遠觀如縹緲青岱,近觀反而更加虛虛實實,讓人難以分辨。

一雙沁玉的眸子本該純凈如水,卻偏偏深不可測,吸引著人不自覺的探尋,在那個透明的漩渦之中一點點迷失,被吸入了全部的靈魂。

那微微上彎的唇角,與蒼穹中的一輪彎月交相輝映,透出淡淡的冷光,卻讓人為之瘋狂。

不自覺狠狠咽了一口口水,企圖滋潤幹渴的喉頭,她想淺嘗那冰涼的唇瓣,再次品味蘭花清香的味道,體會清雅的味道攻擊味蕾的美妙。

他絲毫不亞於罌粟,因為他有著罌粟永遠也沒有的東西,外表淡雅若仙,骨子裏騷動魅惑,在兩種極端間誘人上癮,不會致命,但決計戒不掉,逃不了。

他眼中的縱容與溺寵,就是這世間最完美的陷阱,緩緩張開無形的大網,將獵物悄無聲息的罩住。再回味時,除了那瞬間的唯美與驚嘆,竟然讓人難以察覺其中的貓膩,發覺他的黑。

不知道是怎麽糾纏在一起的,當歐陽笑笑回過味來之時,兩人已經赤誠相見,他手裏正把玩著那讓她分外眼熟的東西。

定睛看去,心驚肉跳,月光下那根瑩潤的玉勢正反射著溫潤的光芒,與那人有著奇異的協調與融合。

“原來是這個東西在作怪。”慕容子墨恍然大悟的擡眼,眸光中幽光點點,讓歐陽笑笑滲得慌。

“上次在九皇子寢宮,我就覺得有些不對,可當時急於幫你解毒,加上確實感覺到了你的生理變化,也就沒做多想。原來……是這個東西在作怪。”

他的聲音分明還是那般清潤,可歐陽笑笑就是覺得毛骨悚然,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東西,寶貝似的護進懷裏,防備道:“吶,別和爺搶,想要自己買一根去,爺這根可是爺花了一兩銀子買來的!”

慕容子墨腳下一個踉蹌,嘴角在夜色中瘋狂的抽動起來,斜眼看向那個毫無悔意的女人,如玉的俊臉透出點點危險,側身一個狼撲,將人狠狠的撲倒在地,鋪天蓋地的熱吻隨之而下,直吻得歐陽笑笑暈乎乎的。

“停停停!位置沒對,爺是攻!攻!”

“慕容子墨,你個魂淡,說話不算數!”

“慕容子墨,老子要滅了你,滾粗!別亂動,爺不玩了!”

“該死的,快停下,爺不行了,斷氣了……”

叫囂聲越來越微弱,最後只剩下欲哭無淚的低吟,合著男人的粗喘聲,在夜色中交織出最漣漪的一曲。

……

雲雨之後,歐陽笑笑處於混沌的大腦,終於後知後覺的回過味來,擡眼看向一臉恬足的男人,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匹腹黑的餓狼。

讓她仔細回想一下——

在這個男人坐起身之後,在她對上那雙眸子之後,她的大腦有那麽一段時間是處於空白的,眼前只餘下一雙惑人的眼眸在晃動。

這樣的情形,她曾遇上過一次,就是第一次去楚樓之時。

當時若不是那個叫小壽的小廝回來,她幾乎就要淪陷在那雙眼眸之中,任憑桃夭擺布。

這樣一想,歐陽笑笑的臉‘唰’一下全黑了,因為她對妖孽本就存有警惕,所以很快就清醒了過來。

但是眼前這只餓狼,居然先用那些回憶和煽情的話引誘她漸漸放下心防,再一個攝魂術直接將她給弄懵了,最後居然就這麽被吃了?!

黑!

一個比一個黑!

她果然是最純潔的!

“你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?”她自認偽裝技術不錯,加上她這束不束都和男人沒兩樣的胸,要讓人分辨雌雄,還真不是那麽容易的!

什麽喉結?

擦!那玩意兒做不得準數,她發誓,她在楚樓見過幾個小倌,喉結不見得有多凸出,加上那柳若扶風的身姿,看上去比她更像是一個女人。

和那些小倌一對比,她就覺得自己真特麽漢紙!

“懷疑什麽?”淡然的反問,大手還忍不住在她嫩滑的美背上徘徊。見她雙眼一瞪,一陣抒懷的輕笑從胸腔中震出,“的確不好辨認。”

說這話時,他的視線似有意似無意從她的平胸掠過,眉梢輕挑了一下,“難怪九皇子沒認出你是女人。”

啊啊啊啊啊!

“慕容子墨,爺和你勢不兩立!”

暴跳如雷的嘶吼在山頂回旋,合著男人清泉般愉悅的笑聲,被傳至山腳。

尋至這裏的淩皓然聞聲,英挺的劍眉不自覺擰在一起,腳下運起輕功,向山頂激射而去。

遠遠的,就見到了月光下相對而立的兩人,劍拔弩張的氣息彌漫了整個山頂,讓他微怔了一下。

下一刻,他的身影就出現的她的身邊,緊張的將人攬入懷中,上下查看起來,“他有沒有對你怎樣?”

緊張的話語,慌亂的神色,讓歐陽笑笑的眼眶微潤,淡淡的垂下眼簾,輕笑道:“我沒事。”

她雖然神色淡漠,可卻在行動間對淩皓然有著一種無形的依賴與縱容,旁觀者清,慕容子墨看得分明,平和的眉頭不自覺擰起,長袍掩蓋下雙手早已緊握。

“淩王以為,本相會對小小做什麽?”

自稱與稱呼的同時轉變,很快就被淩皓然察覺。目光從歐陽笑笑移至慕容子墨身上,月光下一身青衣的男人清俊文雅,溫文而不失魄力,無論是氣質與修養,亦或是與生俱來的貴氣,絲毫不遜色於他。

四目相對,有著太多的話不需要用言語表述,彼此間的敵對從臺下搬上臺面,又多了一些什麽,在探尋與揣度之間,同時瞇起眼眸。

兩人無聲的較量,歐陽笑笑無法插入,有的時候男人的思想,女人是很難理解的,即使她自認思維模式接近男人,但終究少了那麽一樣東西。

等等!東西?!

歐陽笑笑一驚,該死的,剛才察覺有人向山頂靠近,她就急著穿衣了,根本忘了那根被慕容子墨取出來的玉勢。

眼眸四掃,好死不死在鬼畜腳邊發現了她的寶貝,只要鬼畜的腳稍稍偏移幾厘米,就能踩到了。

歹命啊!

在心底無聲的哀嚎起來,悄然從鬼畜懷裏掙脫出來,繞到他的另一邊,用腳輕踩住那根玉勢,還沒想到辦法拾起,就見鬼畜轉眼望來。

立馬附送一個諂媚的笑意,右手則不停的給慕容子墨打著手勢。

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視線下移,輕易就看清了月光下那根泛著點點白光的玉勢,嘴角狠狠一抖,在淩皓然再次轉眼望來時,又若無其事的擡眼,眸光中幾許挑釁,看得淩皓然怒火中燒。

兩人很快就交手在一起,歐陽笑笑美滋滋的彎腰將玉勢拾起,塞進褻褲的長條口袋裏,手還來不及拿出,就聽身側響起一聲詢問——

“你在做什麽?”

歐陽笑笑渾身一抖,欲哭無淚的轉回身,鬼畜正站在她身側不遠處,而他身後則是一臉無奈的慕容子墨。

“他突然收手了。”這是慕容子墨無聲的話語。

她的手還在褲襠裏,而兩個男人的視線不自覺也落在了那裏,慕容子墨嘴角狂抽,淩皓然卻是神色難辨。

“那……那什麽,爺想撒尿。”憋了半天,就憋出這麽一句。

話落,慕容子墨抖得跟篩子似的,清潤的眸子裏滿是忍俊不禁。

淩皓然一怔,看了看她站立的姿勢,眸中快速劃過什麽,淡淡的道:“快點。”

歐陽笑笑:“……”

慕容子墨:“……”

啊啊啊啊啊!她去哪裏找水?!

原來活人真的可以被尿憋死,丫的,憋不出來要shi!

“咳咳咳,淩王。”慕容子墨迫不得已出聲,見兩人一齊轉頭望來,憋笑道:“非禮無視,我們還是回避一下為好。”

淩皓然猶豫了一下,倒也沒有說什麽,隨著慕容子墨走到不遠處,靜靜的等待著。

歐陽笑笑撓心撓肺的抓著手裏的東西,多希望那玩意兒能瞬間變成水槍,她發誓,如果她能渡過這一關,絕對要制造一把水槍,以備不時之需!

深秋的夜晚異樣的安靜,聽覺也變得格外的敏銳,她是如此,更何況兩個身懷內力的男人?

她要去那裏弄一點水聲出來?!

觀音菩薩,上帝,耶穌,聖母瑪利亞,救命!

撓心撓肺間,有兩個黑色的圓點在她瞳孔中漸漸清晰,月光下,兩柄長劍泛著幽寒的冷光,漫無邊際的殺氣將她籠罩。

歐陽笑笑眼前一亮,上帝,你實在是太可愛了!

“救命啊!”扯開嗓子呼救,腳下狀似慌亂的後退,卻避開了黑衣人刺來的一劍。

不遠處兩個男人聞聲,激射而來,正好接下兩名黑衣人再次刺來的劍鋒,四人戰在一起,歐陽笑笑卻樂滋滋的退到一邊。

太好了,不用憋尿了,哦呵呵呵……

隨手一把藥粉向後一灑,身後兩名偷襲者轟然倒地,轉身將兩人重疊在一起,一屁股坐在了偷襲者的身上,悠哉悠哉的觀看起了現場比武。

慕容子墨餘光瞧見她的舉動,後腦滑下一整排黑線,這只沒心沒肺的小狐貍!

兩名黑衣人的武功不俗,但和慕容子墨及淩皓然對上,就顯得那樣不堪一擊,短短幾招之內,兩人皆已斃命。

青衣與黑衣同時落地,視線掠過她身下的偷襲者,在黑線的同時,眼底皆掠過一抹震驚。

“小小,他們……?”淩皓然遲疑著出聲,他很肯定她沒有內力,是怎麽在他們之前擺平兩名刺客的?

“哦,他倆夜路走多了,結果沒看路,栽倒了。爺趁機踩了兩腳,把他們踩暈了。”謊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,兩個男人明知她在撒謊,卻又懶得拆穿她。

只要人沒事就好!

淩皓然眼中冷光一閃,一把將歐陽笑笑拉起,兩掌擊在兩人的天靈蓋之上,頓時鮮血四濺,惹得歐陽笑笑不適的皺了皺眉。

“嚇到了?”沒有錯過她瞬間煞白的臉色,慕容子墨有些擔憂的上前,見淩皓然老鷹護小雞似的將她護住,又停下了腳步。

“你臉色很差。”淩皓然的聲音在夜色中更添冷清,可是眉宇間無法掩蓋的擔憂,卻讓她心頭一暖。

眼簾緩緩的垂下,掩住了眼底因血腥味兒刺激,而無法抑制的嗜血暗芒,對著兩人安然一笑,“我沒事。”

“能看出是那方的人?”確定她只是面色有些蒼白,身體並無大礙,淩皓然才擡眼問道。

“不能確定。”慕容子墨一向謹慎,只見他在四名黑衣人身上搜索一番,從其中一名黑衣人身上,翻出了一塊刻著小篆字體的牌子,接著眉心便擰了起來。

“是禹謙禦前侍衛的腰牌。”

“若我是那亂皇,派人刺殺,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。”直覺告訴歐陽笑笑,那個欒楓絕不是一個蠢人,明知她有鬼畜護著,刺殺很有可能失敗,還在派來的人身上留下腰牌,實在太過愚蠢了。

但,若不時禹謙國,現在會想要除掉她的,就只剩下突厥國和依列國。

鐵木耳,會是他嗎?

舉步走到兩名黑衣人身前,強忍著對鮮血的排斥,伸手將他們的面巾給摘了下來,兩張堪比鬼怪的面孔,在月光下看上去格外的猙獰。

“這些人都被毀容了。”慕容子墨微微蹙眉,有些擔憂的望向她,卻見她出乎意料的冷靜,甚至在看見那兩張連他都感覺惡心的面容時,眼中也沒有絲毫波瀾。似乎,那兩張臉如同平凡人一樣,完好無損。

她,越來越讓人難以看懂了。

她會害怕鮮血,可以將刺客撂倒,卻不殺了他們,在他誤以為她需要極致的呵護之時,又會表現出超乎常人的冷靜。

他知道她有一張玩世不恭的笑臉,清澈見底的淡眼,也知道在這副勾勒的假象之下,還藏著另一個她。

那個她,睿智聰慧,沒心沒肺,寡情涼薄。

兩個她,一個讓他開懷,一個讓他心疼,更多的時候,他希望她真如外表見到的那般,那樣就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,得到他全身心的呵護。

他想要為她遮風擋雨,只是在那絢爛的笑容收斂之時,在那清澈的眼眸深沈之時,他清楚的認識到,她,從來就和別的女人不同,她不需要依附任何男人,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,那怕他得到了她的身體,也不見得走進了她的心裏。

此刻,那冷漠至極的側臉,正在印證他心裏的判斷,那雙比暗夜更加幽黯的雙眸,讓他心驚,也更加讓他心悸。

兩個男人對視一眼,又很快移開目光。

“派人保護好她。”

“這點不需要你來說明。”淩皓然的聲音還是那般冰冷,細細琢磨,卻已經少了那一絲敵對。或許,在歐陽笑笑的安危上,兩個男人首次達成共識。至於往日的恩恩怨怨,立場不同,依舊存在。

分開之際,慕容子墨遞給她一塊腰牌,說是有需要可以隨時去左相府找他。

淩皓然當了一次睜眼瞎,任由她接過那塊牌子收進懷裏,然後才拉著她大步離開了。

原地,慕容子墨負手而立,青色衣訣在寒風中獵獵舞動,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,終是無聲而笑。眼眸中充斥著苦澀的刺痛,嘴角的笑意卻越發絢爛起來,像極了午夜盛放的曇花,炫美,短暫。

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,他才翩然轉身,微風輕起,卷起浮動的衣訣,更添了一分欲乘風而去的飄逸氣息。

“小小,你的心究竟愛誰?淩王,亦或是……我?”淡淡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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